@薇亦柔止 点的黑道文

王耀是王家家主，凭借出色的商业头脑与过人的手段，兼并了几个实力不小的帮派，使王家在C国北方的黑道成为王家的天下。作为多年的地头蛇，即使是白道上的人，对王家的名号也是敬畏三分，如果不是上头指定的任务，他们是绝对不想和这位笑面虎打交道。

近来，他远在E国的弟弟给他推荐了一个R国的军火走私商。据说是他弟弟在E国认识的人的F国竹马的朋友，最近刚崛起不久的布拉金斯基家族。现任家主以做事狠辣果决出名，有些反复无常。不过，他们手上的军火倒是出了名的好，哪怕是军方的东西，他们也能给你弄来。

恰巧王家近期要去C国与M国边境接一批大货。两国不久前刚刚确立，合作打击毒品走私，这个王家带来不小压力。如果不是需求方是王家一直以来的大客户，这一次又是重金出手，王耀不会接下这单子。

所以，这一次王耀要和布拉金斯基的家主谈判，在接货前弄到军方的东西。在这之前，王耀先和牵线人F国的弗朗西斯·波诺弗瓦见面，没想到两人在美食方面一见如故，给王耀省了不少事。

这位F国的流浪画家——王耀一直不信这是弗朗西斯的唯一身份——给王耀承诺，会助其谈成这一次的交易，不过，事成之后，王耀要请他在C国吃一圈。

对于这种要求，王耀表示，完全没有问题。

今天，王耀随着弗朗西斯来到莫斯科。

弗朗西斯带着王耀在莫斯科的街巷乱转——王耀这么觉得——随后敲开一家酒吧。吧台后站着一位调酒的东欧美人，白金的短发，一个让人无法移开视线得到胸部。弗朗西斯坐上吧台，优雅地撩起耳边的垂发，一双蓝紫色的眸子神情地眨呀眨，仿佛一个荷尔蒙制造机。

“今天喝点什么？”

“我带了客人，有什么推荐的？”

王耀眼眸一垂，似在思考。指尖划过菜单，好像在为上面的俄文字母所困扰。

“烈的，你这里最烈的酒。”

没想到，王耀一开口，不仅仅俄语惊艳，说出的话同样让人惊讶。

“伏特加。”一个声音插进来，听起来像是一个小孩子。王耀起先没注意，转念一想，这才向声音的来向看去。一个高大的斯拉夫青年，把半张脸都藏在白围巾之后，留下一双紫色的眸子。

男子笑道：“这是最烈的。”

吧台调酒师淡淡一笑。看到男子落座王耀身边，立即有三个高矮不一的人抬着成箱的伏特加摆在三人脚边。

“有法国的红酒吗？随便来两瓶。”弗朗西斯好像为了配合王耀与男人，干脆地要了两瓶红酒。他对王耀微微点头，自顾自启了橡木塞。

王耀修长的手指拎起一瓶伏特加：“我叫王耀，请多指教。”

“伊万，请多指教。”伊万把半张笑脸从围巾里扬起，眯起的紫色眼睛危险又神秘，“中国似乎有种说法，叫‘先干为敬’？”

王耀郁金色的眸子半含笑意，像是一只慵懒的猫儿。不过，他手心的茧在无声诉说，这个人是一只凶猛的猎豹，随时准备捕捉猎物。他拔掉瓶塞，举起示意：“干？”

“干。”伊万一口闷，放下空瓶的时候，略有惊讶地发现王耀同时放下空瓶。爽快、会喝。这两点让伊万心情大好，不由露出一个灿烂的笑：“痛快。”

“继续？”王耀率先开启第二瓶。

“弗朗吉？”

“哦，亲爱的万尼亚，哥哥我就免了。”弗朗西斯起身，“那边有几个美女朝哥哥我这儿看呢。”他抿了抿高脚杯里的红酒，离开吧台。

伊万收回视线，也开启第二瓶：“当然。”

王耀是对自己酒量很自信的人。在C国北方做生意，不会喝酒，直接就可以出局了。作为地头蛇的王耀，酒量自然好得没话说。王耀认识不少会喝酒的，如，弗朗西斯酒量也是好的没话说。只是，想今天遇到的这位，把一上来就得喝这么猛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不过，王耀也是喝酒好手。在C国，几瓶二锅头“咕咚咕咚”下肚，完全没有问题。他记着弗朗西斯的嘱咐，不管能不能喝，都先喝下去，千万不要耍花样。

伊万一直在观察王耀，从后者一进酒吧开始。亚洲人的身高与肤色即使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之中，也是一下子抓住了伊万的视线。

转眼，两人面前已经堆了不少酒瓶，前线搬酒三人组中的小个子从吧台后探出身子，请走已经要摆不下的酒瓶。

伊万和王耀一瓶接一瓶，谁也不让谁。

喝了一半，王耀心惊，自己不能再如此喝下去。他察觉到自己的承受能力濒临崩溃，手上的动作不觉渐渐慢下。伊万敏锐地发现王耀的变化，他手上动作一顿，放下空瓶，并不急于开启新的一瓶，而是打量着王耀。王耀缓了缓，放下还有半瓶酒的瓶子，透过透明的瓶子与灯光的反射，他竟然看到了伊万正托腮打量着他。隔着酒水，他看不清伊万的表情，却也知道，这不是一个好的信号。

“不行了吗？”

伊万的声音像是恶魔的低语，低沉的语调里是夹杂着难以察觉的危险。王耀机敏地嗅到了男人善变的气息，豪爽地灌了几口。

“来。”

他寻找着弗朗西斯的身影，却被伊万挡住视线。

“还剩两瓶，干完它们，一切好说。”伊万笑着，“弗朗西斯的朋友，好聚好散。”

“哦，哥哥我看看，你们喝不少了呢。”弗朗西斯回到吧台，身后是美女们挽留的声音。他优雅地把王耀挡在身后，手里的红酒杯转了一圈：“东方人嘛，不太会喝，点到即止？”

王耀知道，弗朗西斯是来给自己打圆场。他知道，自己接受弗朗西斯的好意，已经不会给他和布拉金斯基家族的生意带来多大的影响。但是，拒绝，是更进一步拉近关系的诱惑。

面前之人，虽然看起来脾气古怪，但王耀已经从简短的对话中摸出了几分，也有了自己的打算。

“没事，来。毕竟，难得喝得痛快。”王耀笑起来，金色的眸子在灯光下耀眼无比。他笑着，从弗朗西斯身后起身，一手搭在弗朗西斯身上，探出半个身子。

“弗朗吉，真是有趣的朋友。”

“哥哥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弗朗西斯笑着，不留痕迹地让出位置。

王耀与伊万相视一笑，同时打开新的酒。许是酒精上头，王耀的想法比平时大胆不少，也更冲动了些。和伊万喝酒的痛快，让他破天荒有了一饮到底的想法。伊万喝酒，和其他人有点不一样，他好像是单纯地在喝酒，让王耀看不出算计的意味。

在C国北方，有爽快人好做生意的说法。

久居C国之北，王耀不可避免地染上一些豪气。伊万的豪气正好让王耀舒服。

王耀兵行险招。

“不错嘛。”伊万丢开这箱里的最后一个空瓶，大笑着靠在吧台上，“我很喜欢你，够畅快。”把酒当水喝的斯拉夫人面颊泛起淡淡的红色，眼神有点迷离。

他觉得，面前的亚洲人格外对他胃口。喝无数人拼酒到一方趴下的伊万，十分清楚人在喝酒时候的姿态，以及醉酒程度。所以，王耀到最后，真的是喝到不能再喝了。而且，对方还拒绝了弗朗西斯的打圆场。这对伊万来说，可谓是一个十分友好的信号。

伊万的世界很复杂，又很单纯。

最后一瓶酒，王耀基本是仰着脖子，强制自己灌下去。他丢开瓶子，已经没了什么自制力。即使这此的伏特加只有四十度，连续的拼酒还是让王耀招架不住。酒水已经溢到嗓子眼，一个剧烈一点的动作，都会让他吐出来。他一手支着头，两颊红得不像样，是理智与惊人的毅力在控制身体。

他想站起来，没想到头重脚轻，一个踉跄，向前栽倒。没有撞上吧台或是地板，他隐约觉得扑进一个软绵绵的怀抱。

好软，一点力气也没有。

王耀几乎没有醉过，自然也不知道自己醉酒之后，竟是这般难以控制身体。他全身瘫软，一点力气也提不起。

最后，他闻到了弗朗西斯身上的香水，心稍安，任由黑色吞噬他的视线。

王耀的警惕性一直很高，也许是因为醉酒，这一次，王耀睡得很安稳，一觉醒来，已经天大亮。亏他酒量极佳，醒来几乎没有醉宿的后遗症，感官与思维以最快的速度恢复到最佳状态。

这不，他立马感觉到身边有人，一个肘击条件反射地迎上。对方侧身，以蛮力抓住王耀手臂，把他拉倒怀里。王耀对上的，是一双紫色的眼睛，里面带着戏谑的笑意，又带着一些温和。

“早上好，小耀。”

这只一句有些蹩脚的中文，让王耀灵光的大脑花了些力气去处理里面的信息。他推开伊万，挑起金色的眸子。伊万的态度让他意外过头。

似乎效果好过头了？

他想着，用俄语回了一句问好。当然，醒来的他，是那个在C国北方经营了十余年的王耀，伊万意料之外的反应，自然有意料之外的对策。房间的装饰像是客房，伊万在这，昨天后来发生的事情，也在王耀脑海中清晰起来。

“早上想吃什么？”

“都可以。”

“那么，”伊万说着，起身，双手张开，像是一个欢迎的拥抱，“欢迎来到布拉金斯基家族，王耀。我是伊万·布拉金斯基。”

简单洗漱之后，王耀随伊万来到餐厅。

“弗朗西斯已经和你弟弟取得联系了，给你家族去了消息，让他们不必担心。”'

王耀被关机的手机里已经躺着数不清的未接电话提示与短信。伊万的笑更像是恶作剧得逞之后的坏笑。他没有失态，依然保持着他的笑意，打开手机，简单地回了来自弟弟的担心。

伊万装作没看到王耀的动作：“小耀的酒量很不错，为人也爽快。”他坐在椅子上，旁边候着的三人立即为伊万与王耀布置早餐，“说吧，想要什么。只要钱够，都可以给小耀弄来。”

“我能冒昧地问一下，这个称呼吗？我比你大哦。”

“诶——”伊万歪着头，一脸天真与理所当然，“可你的个子比我小。”

王耀看着如此的伊万，溘然觉得，当时应该承了弗朗西斯的好意。

——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意料了。

“不可以这么叫吗？”

“在C国，关系亲密的人才能这么称呼。”王耀优雅地端起瓷杯，里面微微晃动的液体对他来说，温度刚好。

“呐，我想成为和小耀关系亲近的人。”伊万让王耀深切体会到语出惊人，而且对方还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活像个小孩子。

“抱歉，我俄语不太好，没有听清您刚刚的话。”

“我说，我觉得小耀和我很对胃口，想要成为和小耀关系密切的人。”伊万放缓语速，一词一顿，确保王耀没有话说。他没有把对王耀的称呼改回去，在王耀眼中，有点炫耀的意味——你奈我何？

“这样吧，我们先谈生意。谈完生意，我们有的是时间来谈别的。”

“Дa.”伊万很爽快，“马上就可以谈。”他打了个响指，候着的三人中个头中等的那位哆哆嗦嗦地走到伊万身边。伊万吩咐道：“把现货表给小耀看看。”

王耀按住递来的本子，慢条斯理道：“不急，先吃饭。”
————

王耀看着布拉金斯基家族的价目表，修长的手指在一个个名字上滑动。

“有没有别的？”

“小耀想要什么？不喜欢A国或是EU的？”

“贵。”王耀言简意赅。

“其他的暂时没货。要加价。”伊万敲着二郎腿，摇着手指。

王耀合上价目表，把它抛给伊万：“R国或C国的，什么时候能有货？”

“最快一周。当然，这看小耀要什么。”伊万眼珠一转，神秘地笑起来，“价钱好说。按我们俩的熟悉程度，我给你打折。”

王耀看着伊万明摆着的意图，又好笑，又好气：“你想怎么样？”他知道伊万的小九九，语气故意露出些许不耐，做出一丝恼怒的神情。

直觉告诉他，和伊万太过纠缠，不是好事。

王耀看起来像是怒了，伊万让步了：“这样吧，小耀把想要的东西列给我，三天后看货。至于价钱，王家打算出多少？”

“按A国现货的价，取R国同等货。都是生意人，适当的价格浮动，王家可以接受。”

伊万思考良久：“Дa.”
————

“大佬，布拉金斯基家族的人说，要您亲自来验货。”

王耀正在自家庭院舒舒服服地晒太阳，手边放着上次从R国带回的零嘴巧克力。从R国而来的电话打断了他美好的下午。王耀暗暗把伊万从头数落到脚。

“伊万·布拉金斯基在不在？把电话给他。”握着电话的濠镜从王耀语气细微的转变中听出了火药味，他推了推眼镜，把电话交给伊万。

“小耀——”电话彼端的声音有些得意，像是一个顽皮的孩子，“近来好吗？”

近来挺好。王耀笑了几声：“这就是布拉金斯基家族的诚意？”

“我们可是诚意满满。”伊万的声音听起来理所应当，“只是C国货抢手，我们有必要确保取货者的身份。”

这么蹩脚的理由也好意思拿出来？王耀哼哼：“说吧，你的小九九。”王耀已经不想和伊万客气了。

“只要小耀来，送货上门。”

伊万不死心。他握着电话，好像握着一切。

对于伊万来说，王耀的离开没能让他放弃。他总是会想起那个亚洲人，似乎对方就是有这样的魔力，把他的视线牢牢抓住。在能在各种时候想起王耀，尤其是独饮伏特加时。

他想要见王他十分清楚自己想要做什么，也立即付出行动。

王耀见到伊万时，对方正坐在布拉金斯基家族的大厅，满脸微笑地等着他。

王耀的心情可不像伊万那么好。在他眼里，伊万的笑孩子气得可以，好像一个淘气的孩子在恶作剧得逞之后的开怀大笑。他一步步走进布拉金斯基家族的大厅，低气压让有点眼色的人忍不住退了退。

“我来了。”王耀拉开椅子，琥珀色的眸子直直顶着伊万，“布拉金斯基家主是不是应该守约？做生意，太为难人的话，是做不好生意的。”他每个字丢掷地有声，气势十足。

伊万拍拍手，仿佛没有看到王耀不善的脸色：“已经让你的人去验货了。没有问题，封箱发货。”

“伊万，为什么要这么费心思呢？兜一大圈，就为了见我一面？我可没你这么清闲。”

“是啊。”伊万大大方方承认。他好像没看见王耀眼中的嫌弃，开心地坐着椅子转了一圈：“小耀既然来了，明天再回去吧。”他补了一句，“不然，钥匙出了什么问题，可就不好了。”

为了确保不再出错 王耀权衡之后，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王耀来到伊万为他准备的房间，里面的陈设和他上次来时一样，里面甚至放了几本中文的书籍。床边的桌子上放着不少零食，各种各样。

这倒是有心。

不过，王耀没有心思理会伊万的用心。他可不知道，这个顽劣的家伙，到底几分真心，几分是为了好玩。

他尝了几颗巧克力。不得不说，R国的巧克力和C国的还是不同，没那么甜腻。王耀觉得味道还行，顺便多吃了几颗。

伊万兴致颇高地拉着王耀到处走走看看，王耀的反应相对冷漠。

这也怪不得王耀，论谁遇到这种情况，心情也都不会好。

看王耀兴致缺缺，伊万心情也慢慢低落。他瞄着王耀没有情绪的眸子，感觉到了来自西伯利亚的冷。他甩甩头，明亮的眼隐匿到细碎的刘海之后，像是被云遮蔽的月，清亮的辉光渐渐模糊，最后消失。

好像失败了……一如既往地没有什么人愿意和他做朋友。

伊万垂头，情绪低落得明显。王耀给他的，不是低着头心不在焉的模样，就是自顾自走着的背影。

王耀溘然觉得耳根清静不少，心情好起来。

王耀情绪的变化被伊万看在眼中，他苦笑一声，在口袋里收紧五指。他很快调整了心态，笑容重新浮现。他眼中的光，像是落日时异样绚丽的红霞，美丽灿烂，却是黄昏的序曲。

反正今天，小耀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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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C国后，清点货物的王嘉龙，交给王耀一个盒子。盒子是放在箱子里的，有些重，但没有味道。

“濠镜说，封箱的时候没有见着。”王嘉龙把层层包裹的盒子放在王耀面前，“X光扫了，看不出是什么东西。没有金属反应，也没有生命反应。”

又玩什么花样？

王耀绕着盒子转了一圈，抽出随身的小刀，利索地拆了包装。一层层拆开之后，里面的东西让看着的王嘉龙好奇起来。

“巧克力？”王嘉龙看着王耀拆除一颗，“大佬，我拿去化验。”

“不用。”王耀心情复杂，他拆开巧克力的包装，一口塞进嘴里。这是一块黑巧克力，还是王耀在布拉金斯基家族多吃了一些的牌子。纯正的可可苦味从舌尖化开，很快蔓延至整个口腔。

“大佬……”王嘉龙还是有些担心。

“没事的。”王耀笑起来。他知道，有什么如同化开在舌尖的巧克力，化开在他心底的柔软之处。

该死的伊万·布拉金斯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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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万没精打采了好几天。

他百无聊赖地待在房间，没人敢去打扰他。这样的日子持续到某一日，当时在酒吧里的调酒师轻轻敲着他的房门。

“万涅什卡，有电话哦。”

温柔的女声从门外传来，伊万没有回答。门外的女声坚持了一会，忽然提高声音——

“很抱歉呢，伊万现在没空……”好像是开了免提，伊万隐约听到了另一个声音。那个不甚清晰的声音仿佛有魔力一般，在伊万耳畔愈发清楚。他慢慢从床上直起身，身体不受控制地向门靠近。声音越来越清晰，伊万推开门。

门外之人似惊讶，又似有所料。温婉的女子把手机递到伊万面前。手机亮起的屏幕上显示电话来自C国。伊万小心翼翼接过手机，把它放在耳边。

“喂？”

伊万确定，自己听到了自己喜极而泣的声音。

“哦，万尼亚？上次你提到的R国军方的货，什么时候能到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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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耀在交货地点等待着，只等来了伊万·布拉金斯基。斯拉夫小伙子看起来很兴奋，他三两步跑到王耀身边。

“这一次R国军方的弹药数目不够。”伊万故作为难，低语的时候自顾自笑起来，“这样吧，我帮你去揍人，如何？”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