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雪
这里是阿雪,叫我阿穆也可以~

间歇性诈尸,吞文想看的私信我,但有的文我也没有文档了_(:з」∠)_

近期是斯哈选手

亮党令君粉商君赛高

经常爬墙

三心二意游走先秦

深陷AO3

APH、特摄、魔卡和数码了解一下
 

《历史·相语(曹荀/繇攸)》


建安十九年的秋天萧索异常。花草早就衰败干净只留下残躯,枯叶在瑟瑟风中苟延残喘,尘土肆虐嚣叫又一年即将过去。

人生如浮游一世,转眼便已到末路,本以为前路依然并肩而行,到头空留余年蹉跎。

“元常,给阿骛找个好人家。”荀攸躺在病榻上,拉着自己好友钟繇,多年面瘫的脸上费力地扯出一个笑容,“你允诺攸的。”

钟繇被荀攸握着的手猛然一颤,漆黑的眸子如被打破静谧的夜,波澜壮阔似潮水不息。那曾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如今血淋淋地刺入骨髓,掀起被遗忘得干干净净的往事。

那是还在颍川的时候,没有饱含悲怆的经历,故人犹在。

钟、荀两家世交,开始钟繇与荀彧一同为官,钟繇性子爽朗豁达见王佐之才荀彧便钦其才气,两人相交,钟繇有事没事便喜欢到荀家来找荀彧。后来无意间见到荀彧从子荀攸,正巧荀彧不在,钟繇便与荀攸攀谈,一向少言缄默的荀攸破天荒地与钟繇相谈甚欢。此后,钟繇往荀家跑得更勤了。适逢郡里举孝廉,钟繇作为察功曹负责此事,便直接对主簿荀彧说,此孝廉非荀公达莫属。

那年,荀攸被举为孝廉,与钟繇、荀彧同郡为官。

一天, 钟繇拉着荀攸在街上转悠,美名其曰:视察治安。

荀攸知道钟繇只是想拉着自己在街上走走而已,对于友人的一片连水都浇不灭的热情,荀攸觉得自己不去实在对不起换了不知多少种花样只为把自己拉到街上的钟繇,于是在钟繇又一次踏入荀家门后,很认命地跟他走了。

一路上钟繇一直絮絮叨叨地说着各种事情,有最近的各方动作,也有曾经的往事。当钟繇说,自己曾经被相师说有水厄,后来真的差点因此丧命的时候,荀攸难得说了话。

“那有一位相师。”

“哦,后来……”钟繇随口应了一声,正准备继续说下去时猛然反应:刚刚公达接了自己的话?不过接的话似乎跟自己说的没有关系……

“公达,你刚刚说什么?”钟繇停下脚步,看着荀攸,问道。

荀攸抬手指了不远处的一个摊位:“那有一位相师。”

钟繇顺着荀攸所指看去,那是一个偏僻冷清的摊位,主人与一般的相师不同,就静静地坐在那里,若不是案上的“看相”二字,真的没有人会注意到这里有人看相。

“去看看。”钟繇好奇心起,与荀攸一起走到摊位前。

“钟功曹、荀孝廉。”不等钟繇、荀攸开口,那相师便起身相迎,“鄙人朱建平。”

自己还未言语,对方已道出自己身份,这让钟繇不由一乐:“还请先生帮我们看看。”

朱建平目光来回在钟繇与荀攸面上,神色一敛,拱手:“恕鄙人失言,荀君虽少,然当以后事付钟君。”

荀攸面上依旧波澜不惊,少许,不带感情地吐出一字:“好。”

钟繇一愣,蹙额,告诉自己相师的话不可信,迫使自己将这话当做玩笑。旋即展开笑颜,对荀攸强笑道:“嫁你的阿骛。”

“好。”这一次荀攸的目光中多了几份感情揉碎在黑色中,沉淀着深邃。

“元常、公达。”荀彧的声音适时响起,待荀彧走近,看了看站在钟繇旁边的荀攸,笑道,“还是元常厉害。”

“文若。”

“小叔。”

“令君。”朱建平笑着一礼。

“这位是?”荀彧还礼,“不知先生的‘令君’是否是指彧?”

“鄙人朱建平。”朱建平说道,“《淇奥》赞君子性行方正,荀家王佐德才兼备,自是担得起‘君’。”

朱建平话语含糊,看着荀彧的目光悠远深长。荀彧心知也未追究。

“原来先生是相师。”荀彧看到案上的“看相”二字一下就明白朱建平的身份,“先生荒赞了。”自从何顒之事后荀彧潜意识里有意无意地排斥着面相之语,若不是今日这番碰巧,荀彧断然不予理会。

朱建平笑笑,回到案后,小心地取出锦帛,提笔书下四字,叠好交到荀彧手里。

“这?”

“遇见贵人,权当心意。”朱建平耸肩,显然不计较利,“两位也是。”

荀彧见此收下锦帛:“朱先生当真有趣。”

钟繇瞅了瞅默然的荀攸,努力甩开朱建平的话语。

建安元年。

曹操依荀彧之言迎天子刘协于许,曹操任司空行车骑将军,荀彧任侍中守尚书令。钟繇因助天子离长安有功,任御史中丞。

“元常,坐吧。”荀彧招呼钟繇坐下,让侍者奉茶。

钟繇知荀彧召他来尚书台是有公事,而且也猜得八九不离十:“文若此番可是为了公达?”

“明公爱才,若得公达相助必然如虎添翼。”荀彧捧起茶杯,吹了吹水汽,“今天子初定,彧坐镇后方,战事自要麻烦他人。只是奉孝尚无行踪,唯公达可耳。”

“繇明白。”

钟繇接过荀彧亲笔的诏令,见氤氲白气将荀彧神情隐藏,近在咫尺却看不清对方:“繇告辞。”

“令君。”

门外熟悉人声的唤语让钟繇浑身一震,钟繇确定自己看到荀彧握着的茶杯中的茶水狠狠地晃了一下,险些泼出。

接着,荀彧放下茶杯,几步走过钟繇身边,对着来人道:“司空。”哪里还有刚刚的失态?

曹操进门,见荀彧相迎,便自顾解释着对于荀彧的新称呼,完全没有注意到钟繇:“昔《淇奥》赞君子德行高尚,今尚书令荀文若德行周备,可不就是‘令君’?文若你说如何?”

荀彧缄默。

恐怕这才是“令君”之意。

钟繇知道自从何顒预言荀彧为王佐之才后荀彧在外界的言论下背负上沉重的使命,尽管荀彧自己一再强调此为虚名不足挂耳,但是所有听闻荀彧之名后的第一反应便是王佐。荀彧不喜这种因外人言语而带来的名望,所以朱建平对荀彧的相语与锦帛中的字钟繇与荀攸都心知肚明地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荀彧也将那件事情深深埋着。

“哈,元常也在。”曹操见荀彧喑哑,随意看了看,这才发现钟繇也在,余光扫到钟繇手上的诏令,顿时明白几分,也不管荀彧对“令君”这个称呼意见如何,自顾自地用着,“荀令君恪尽职守,当真辛苦。”

荀彧避开曹操的视线,对钟繇说道:“元常先去忙吧。”

“等等。”曹操连忙叫住钟繇,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书信交予钟繇,“数闻文若赞公达之才,钦慕至极。”

曹操此刻与荀彧并肩,视线中依然为荀彧留着一席之地。

钟繇坚定道:“繇定将司空之意带到。”

建安十七年,寿春

荀彧半卧病榻,点着火盆,将一件一件的书信竹简扔进去,看着火焰窜如火蛇,毫无顾忌地蚕食着过去的记忆,那些相携走过的日子。从开始的并肩而立到后来书信便是两人的联系,在公事中夹着只言片语,透过文字描绘着对方的情况。尽管每次只能知道大概,但知对方安好便知足。

黑灰化作蝶,翩飞在无法逃离的桎梏中。

荀彧看着竹简褪去青色,捡起下面的锦帛,扬手抖开准备往火盆里投。锦帛的样式让荀彧一愣,记忆中似乎没有这样的书信。犹豫一下,荀彧将锦帛收回,摊开在腿上。

锦帛上仅此四字:二十一年。

荀彧顿时记起这锦帛的来历,哑然失笑,眉宇间带着自嘲。

初平二年到建安十七年,可不就是二十一年?

荀彧将锦帛放在一边,继续将剩下的书帛一股脑投到火中,看着被压灭的火苗又一点一点窜上,力不从心地焚着过往。

——二十一年的情谊终是无法忽略。

最后,荀彧挥手将锦帛放入火盆,在一片烟雾缭绕中扬起灿烂的笑容,风华一如初平二年的惊鸿。

结束了。

最后的锦帛并没有被烧完全,在一众灰烬中余留了一角,没有烟灰呛人的味道,干净得纤尘不染,隐隐有着一股淡淡熏香之味。

这一角素帛被连同荀大夫的死讯一起交到了曹操手上。

曹操听着来人说着荀彧的死前焚烧了不少书简,最后唯唯诺诺地捧上一抹素色。曹操看着只剩一角的锦帛,尤其是嗅到了那若有若无的冷香,心里溘然一震。

“下去。”声线冷到不带一丝感情,一种让人畏惧的威严,无法反抗的语言。

曹操抓起锦帛攒在手心。

“元常……元常……”荀攸费力的呼唤将钟繇拉回现实。

“公达。”钟繇回神,抛开脑海里的往事,坐到荀攸身边,“你说。”

“攸曾画策十二,拜托你了。”荀攸说完便气喘吁吁,不过眉头舒展,好似一身轻松,“一切都拜托了。”

钟繇晃神,一瞬忆起荀彧所做最后一件事,恍然大悟,心下情绪翻滚,俯身荀攸耳边,郑重道:“繇会活得好好的,放心吧。”

“好。”

荀攸死后,钟繇任魏国相国。后因魏讽案牵连免官。曹丕即王位,复为大理寺卿。及曹丕践祚,改为廷尉,进封崇高乡侯。后迁太尉,转封平阳乡侯。

然钟繇即薨都未完成十二奇策。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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