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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迪的课和哈利想的一样，他是一点也不喜欢。他感觉出穆迪在针对自己，考虑到自己的名气和穆迪已经在霍格沃茨给学生们留下的印象，他并没有把穆迪的行为放在心上，毕竟每年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都对他有别样的兴趣，他已经习惯了。他不喜欢自己被穆迪的魔眼看着的感觉，他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感觉到一种暴露的脆弱，似乎他是一块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苏珊在穆迪的课上表现出了哈利没有见过的强硬。穆迪在第一节课上的目标一个是哈利，另一个就是苏珊。在穆迪在他们面前残忍地演示不可饶恕咒，在学生们的惊叫中并没有停止。他让哈利重温了那一夜的残忍，记忆里的绿光和现实里的绿光重合，哈利感觉自己血液里翻涌着愤怒。穆迪不仅仅只是演示了一次，他特意把蜘蛛拿到哈利面前，让哈利清楚地看清蜘蛛是如何死在索命咒之下。

“你勇敢的父母就是这么死去的，”穆迪残忍的声音忽远忽近，“身为赫奇帕奇的你有勇气面对这一切吗？”哈利愤怒地瞪着穆迪。这一刻，他听不见穆迪阴阳怪气的嘲笑，他不能允许穆迪对他的父母分侮辱，也不能允许穆迪对于赫奇帕奇的侮辱。

“我面对了索命咒，并且活下来了。”哈利看着穆迪，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不然为什么看见了穆迪脸上扭曲的笑容？

“勇气不是格兰芬多的专属，”他一字一顿地说，“我面对了索命咒，活下来，就在你面前。”有那么一瞬间，他隐约看见了穆迪狂怒的表情，似乎他的话冒犯了对方。哈利并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穆迪跺着脚转移了模板。很快，他找到了他的新目标——苏珊·博恩斯。

穆迪在苏珊面前表演夺魂咒，让蜘蛛们自相残杀。苏珊冷冷地看着穆迪。哈利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握紧魔杖，准备把同学从惊恐中解救出来。

“看看，面对这种情况，你们出了惊叫还能做什么？”穆迪脸上扭曲的笑容令人畏惧。

苏珊瞧准时机，一个“除你武器”毫不犹豫地打向穆迪——哈利不确定，如果苏珊没有动手，他会不会挺身而出。穆迪一躲，施加在蜘蛛上的不可饶恕咒被打断了。他听到庆幸的声音。苏珊的行为激怒了穆迪，就在穆迪准备咆哮之前，苏珊冷静地说：“教授，你觉得我做的怎么样？”

穆迪看起来非常生气。

“教授，你应该教我们如何抵御它们，而不是欣赏它们。”哈利听到自己说，而他扬起下巴，身体前倾，看起来准备好为了他的朋友而战，“苏珊做了一个很好的示范，难道不值得一个加分吗？”

穆迪狠狠瞪了一眼哈利，对苏珊咆哮着禁闭，而苏珊没有说一声反对。

斯普劳特当然不会让苏珊被禁闭。一下课，就有人把课上的事情告诉了斯普劳特，他们的院长向他们保证，苏珊一定不会被禁闭，并为苏珊的挺身而出加了五分。这是哈利第一次见到一贯温和的斯普劳特那么生气，看起来要去和穆迪拼命。

“我不喜欢穆迪。”苏珊眼神发紧，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我没想到他比在傲罗办公室的时候更疯了。我不敢相信，邓布利多竟然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哈利很难不同意苏珊——在他知道了卢平的事情之后。

这节课让哈利感觉糟透了。他觉得今年的黑魔法防御术比前几年更加难熬。他迫不及待想要一个休息，可他接下来还有课，他只能忍着恶心，继续上课。他的眼前一直回闪着不可饶恕的绿光，让他心烦意乱。

幸好，他接下来的课是魔药课。课上，斯内普一直徘徊在他周围，似乎在检查他是否无恙。斯内普在身边给哈利带来了安全感，他胃里的不适慢慢消退。然而，他因为难受而有些心不在焉，要不是苏珊几次提醒他，他差点就要搞砸了他们的药水。他抱歉地向苏珊道歉，小女巫只是挥挥手。显然，她和哈利一样心情很不好。

斯内普看着哈利的药水，目光在少年略带苍白的脸上停留了一秒：“你病了吗？”

哈利感觉已经已经好多了：“没有。”

“留下来，我有话和你说。”

哈利点点头，回到座位上和同学交代了几句，收好东西坐在位子上等斯内普收好药水作业。等除了他们之外的最后一个人离开教室，斯内普关上了教室的门。他走到哈利身边，关心地问：“你还好吗？”

哈利颓废地趴在桌子上：“还算可以吧。”

“穆迪做了什么？”

“你怎么知道？”

“你的情绪。”斯内普感觉到哈利的情绪已经好多了。

哈利做了个鬼脸，再次认识到大脑封闭术的重要性。他不自觉地拉过斯内普，把自己靠在斯内普身上。魔药大师坐在课桌上，让哈利舒服地靠在自己身上。斯内普觉得自己现在在哈利面前越来越柔软了，只是少年情绪不对劲，他就忍不住想要安慰哈利。

哈利闭着眼睛，慢慢呼吸着：“不可饶恕咒。我眼前一直回闪着绿光。”他没有对斯内普说谎，因为他觉得他需要说出来，“我——”斯内普搂住他的肩膀，他能感觉到斯内普手臂肌肉紧绷，“我已经好多了，我只是需要说出来。”他顺势坐在斯内普腿上，像几年前那样，窝在斯内普怀里。他喜欢被斯内普整个抱在怀里的感觉，这让他感觉到无法形容的安全。

“我知道。”斯内普的声音里难掩愤怒，他没想到，穆迪敢做到这个地步。他暗自发誓，他会盯住穆迪，他会找到办法解决这个问题——邓布利多如果不能解决，那么他会想办法解决。他觉得斯普劳特一定会赞同他的想法。

——

“我讨厌穆迪。”哈利宣布，“如果这就是傲罗，我绝对不会成为一名傲罗。”

即使是罗恩，在目睹了纳威的遭遇之后，对穆迪的感觉也不是那么好了。

“那你以后想做什么？”赫敏好奇地问，“我们明年的O.W.L.s成绩将决定我们未来两年的高级班，而N.E.W.T.s证书将决定我们未来的职业。”

“赫敏你成绩那么好，肯定想做什么都可以的。”哈利想不出赫敏除了飞行课外，有什么课做不好，而飞行课的成绩几乎不会影响他们的职业选择，“我嘛——也许是治疗师。”他以前没怎么考虑过自己未来的职业，但他现在觉得，成为治疗师也不错，至少在斯内普受伤的时候不会手足无措。

罗恩感叹：“真令人意外，兄弟。”

哈利问：“为什么？”

“你知道，很多人都认为你会成为傲罗。要杀死神秘人的救世主，”罗恩耸耸肩，“很理所当然不是吗？”

哈利坚决地说：“一点也不。他们可以替我去做傲罗。”他受够了人们对他的期待了——从他的分院开始，再到试图在他身上寻找父亲影子的亲友，又到现在人们对他的期望。

“你说得对。”罗恩很难不赞同。

事后，他把他的想法告诉斯内普，然后有些发愁地看着自己前几年的成绩。他的魔药成绩达不到斯内普高级班的要求——他已经做得很好了，一个“E”，但距离斯内普要求的“O”还有好一段距离。

对于哈利的选择，斯内普并不意外。

“担心什么？”斯内普不用问也知道哈利在想什么，不得不说，赫奇帕奇的哈利让他省心不少，“好好学就是了。身为霍格沃茨教授的我不能给你开后门补习，但作为你的朋友，罗伯特肯定不会拒绝你的请求。”他没打算告诉哈利，他对哈利的要求比对其他学生的要求更严格一些——一个原因是因为莉莉在魔药学上的天赋。从第一节课开始，他就知道，哈利显然在一定程度上继承了莉莉这方面的天赋。另一个原因是因为他觉得这样能让哈利更加努力学习魔药学。

看到哈利灿烂的笑容，斯内普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

——

“西弗勒斯，你变得更有人情味了。”邓布利多笑着评价斯内普近年来的变化，“真好。”

“这不是好事。”斯内普却是严肃起来。他想到外面还在流窜的食死徒，想起了伏地魔还可能存在的其它魂器。

邓布利多温和地说：“这是爱，西弗勒斯。爱是最伟大的力量。爱能产生我们无法预料到力量，这个力量是伏地魔所没有的力量。”

斯内普转移话题：“关于挂坠盒魂器，你查得怎么样了？”

邓布利多语气未变，眼神却是悲伤了一些：“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

马尔福看着斯内普给他送来的猫头鹰，里面写着雷古勒斯·布莱克为了消灭黑魔王的魂器，尸骨无存的事情。里面暗含一个询问：你知道黑魔王还有赏赐给谁什么东西吗？这是一个对于斯莱特林来说非常直白的询问：你是愿意继续追随黑魔王，还是愿意离开他？

马尔福不可置信地反反覆覆看着斯内普瘦长锋利的笔迹，灰蓝色的眼睛闪烁着复杂的光。他带着白手套的右手摸着蛇头杖，神色愈发凝重。

TBC